〈069〉

年頭飼雞栽，年尾做月內

Nî thâu chhī ke chai, nî bóe chò goe̍h-lāi

Chín ê時代，hū-jîn-lâng做月內，實在chiâⁿ方便，boeh食雞酒補身體，店á頭kōaⁿ米酒隨時to̍h有，雞á鳥á市場據在你lia̍h，據在你買，thâi好--ê、未thâi--ê，雞鵤á雞nōa-á在你揀，nā pān-tōaⁿ嫌麻煩，iáu有hit-lō「做月內中心」kā你發落chhoân kah好勢好勢，免像khah早án-ne「年頭飼雞栽，年尾做月內」tio̍h事先準備安排。

三十外年前，大嫂boeh生ban-á-kiáⁿ，有身已經三kò月，為tio̍h boeh hō͘大嫂月內khah phang-phài，to̍h開兩百外kho͘買chi̍t-siū雞á kiáⁿ轉來ka-tī飼，向望半年以後，ē-tàng hō͘大嫂做月內，一日thâi一隻雞á，本來che是一點心意，siáⁿ知落尾soah lóng hō͘ Siau Lah-jih sut-sut--去，thái ē án-ne生？Hō͘恁ioh khòaⁿ-māi！

原來是án-ne：Su-tong-sî tăⁿ 師範出業tī學á教冊，待遇無好，一kò月薪水chiah七八百kho͘，講boeh幫贊厝內ê生活費用，實在chiâⁿ有限，ka-tī tio̍h hak身穿，一身ê打扮，手錶、鐵馬kap所費，每一項支出tio̍h ài去薪水ê一半以上，好ka-chài校長叫我教升學班，為學生補習有淡薄á所費thang補貼，人講世間siāng無hit-lō五月龍眼──pe̍h-hu̍t--ê，有所得to̍h有所失，為tio̍h補習，piàⁿ kah一身烏ta烏ta，瘦koh薄板。一時大嫂看了chiâⁿ m̄甘，to̍h將hit水已經大隻ê雞鵤雞nōa-á，兩工thâi一隻，hoⁿh雞湯hō͘我食，食kah面á油滋油滋，身體健kah ná牛，自án-ne月內ê雞酒變做Siau Lah-jih ê肥chut-chut。

Iáu有，恁kám知？Siau Lah-jih ê阿嫂ná ē chiah-nī疼細叔，為tio̍h感心大嫂ê疼愛，tī chia講hō͘ ta̍k-ê知，長嫂如母，敬愛大嫂是該然，疼細叔像kiáⁿ to̍h無簡單，Siau Lah-jih ê大嫂to̍h是模範。

Siau Lah-jih細漢真pháiⁿ命，四歲to̍h無老母，lóng靠大嫂kā我chhiâⁿ，大嫂加我十九歲，我tăⁿ三歲hit年，伊嫁入來阮厝，隔轉年我ī--ā to̍h來過身，放chit-ê四歲gín-á，飼飯洗tn̄g，la̍k屎la̍k尿，to̍h án-ne kau-tài tī大嫂身--上，hit年大嫂m̄-chiah二十四歲ê年紀，伊無嫌艱苦，無嫌chhōa chi̍t-ê gín-á-phí，也boeh發落一家三頓，煮食、洗衫、khioh柴in草絪，飼精牲á兼chhōa gín-á，chiah無閒伊mā m̄-bat kap人haiⁿ-chhan，這to̍h是大嫂ê照起工，做人新婦實在無輕鬆。

上天對我雖然有khah無平pāng，不過真疼痛，chhōa我老母上天國，卻送來chi̍t-ê仁慈ê 天使來牽教我大漢，無大嫂ê疼愛，無大嫂ê幫贊，今á日ê Siau Lah-jih有可能m̄是án-ne生。

大嫂嫁來阮tau四年了後chiah生頭chiūⁿ-á-kiáⁿ，所以四年來lóng是跟隨大嫂tòe chiūⁿ tòe落，lia̍h做大嫂是老母，大嫂mā lia̍h chit ê pháiⁿ命kiáⁿ當做細kiáⁿ leh照顧，我háu伊to̍h háu，我笑伊to̍h tòe leh笑，時時刻刻tòe tī背後，tòe kah入學堂了後，tú好大嫂生後生已經滿月，咱chiah親像斷奶gín-á án-ne離開伊ê身邊，無leh kā伊纏。雖然無leh纏，大嫂疼我ê心猶原無變，to̍h是到chit-mái伊已經boeh八十歲，kāng款kap khah早án-ne疼惜關懷。

看tio̍h chit句「年頭飼雞栽，年尾做月內」ê俗語，引起三十年前ê tāi-chì，koh想tio̍h大嫂ê恩情kap義理，soah寫kah lo-thi lo-thi，因為大嫂ê好，m̄知boeh ùi tó位講起。Pháiⁿ勢！pháiⁿ勢！

【註解】